角色：poor Ava、crew of the Waverider、Sara、Gideon
分級：G
概要：Ava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這使她付出慘痛代價。
上次經歷這種危急到不知所措的感覺已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Ava當下腦中只剩這個念頭。
她看著承波號的隊員們，那個叫Zari的女人呆愣地望向她，兩隻手懸在半空，整個人維持彎腰的古怪姿勢，包覆雙手的隔熱手套似乎還冒著煙；Ray的表情堪稱驚駭，他嘴巴微開，瞪大眼睛的樣子活像是極力想把眼珠從眼眶中擠出來；Rory坐在餐桌旁，一手拿著啤酒，用差點嗆到的臉瞪著她，Ava第一次見到生氣和幸災樂禍外的情緒出現在他臉上。
該死的，或許還有完蛋。她在心底呻吟。
酗酒男是最早回過神來的人，他吞下口中液體後朝Ava打了個響嗝。
「呃，嗨。」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她逼自己吐出招呼，卻差點被口水噎到。
「嗨。」對面三人同步道，接著奇異地瞥了彼此一眼。
她試著思考立刻開啟傳送門回家是不是個好的選擇。
「Ava！」Zari叫她名字的方式像是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認錯人。「妳怎麼來了，還穿著這身……衣服……」故作鎮靜的前半句還真有些欣喜樣子，但她唸衣服二字時像個牙牙學語的三歲小孩，舌頭打結，眉毛還快抬到天邊。
這真的不該是這種狀況。當她踏入傳送門的一端時不該是走進承波號的餐廳，她面對的也不該是三個用見鬼神情盯著自己的承波號隊員，她更不該用這副居家姿態出現在這裡。她使用傳送器時肯定出了什麼差錯，而後果也許難以承擔。
Ava強力忍下揪緊針織衫的欲望，突然發覺自己的手擺在哪裡都很奇怪。她不能像平時一樣負於身後，也不能揪著下擺，雙臂抱胸看來太有攻擊性，或是她該插在運動褲的口袋？
「我來……呃、找Sara。」她看見Ray的眼睛睜得更大，眉頭皺起，無聲的詢問使她不得不繼續說，「討論一些……新的進度，我們要比對時空管理局和承波號的記錄。」
「在……半夜十一點？」Zari的聲音異常高亢。
Ava在腦袋裡狠狠敲了自己一槌。「對，因為，明天……」她希望自己沒有真的停頓那麼久。「局裡有幾個……會議，臨時需要一些相關資料，所以我來找Sara，確認。」
「哇，妳和Sara真是工作狂人，都下班了還忙著這些事──妳下班了對吧？」Ray雖然看起來在笑，但他的鼻子以上彷彿石化一般，眼珠和眉毛都保持著剛見到Ava的樣子。
Ava無力地點頭。她在想自己垂下的頭髮有沒有多少遮掩一點逐漸發熱的臉頰。
她極度後悔不是穿著套裝過來，那最起碼還能將談公事講得像一回事，或者至少有點局長風範以不致於是如此糟糕的處境。她明白自己這一身打扮出現已是未戰先敗，越想擺出氣勢只會越看來滑稽，再多辯解也是徒然，所以她選擇閉嘴。
「總之，Sara在嗎？」
「噢，剛剛發生了一點緊急狀況，船長帶著其他人去十八世紀處理事情了，但我想他們應該在回來的路上。應該──很快。」Ray皺起嘴唇向Zari點了個頭。
「我們弄了一點消夜，妳何不在這裡和我們一起等呢？」Zari用過度輕快的語氣對她說，指指餐桌上的食物。
Ava頓了一會兒，努力從快要過載的大腦裡抽出一點思緒，她迅速評量這個邀請，權衡利弊，嘗試辨認出最明智的選項。是選擇留下來，和這些她不曾說過幾句話的傢伙進行彆扭的問候，還是找個粗劣的藉口衝回原在的地方，讓自己淪為往後的笑柄。麻煩的是，她一時之間想不到任何說詞。
「聽起來挺棒的。」她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放鬆，Ava，她在心裡叫自己冷靜下來。至少妳不是在Sara外出的狀況下直接被丟進他們全部人裡，需要和六雙眼睛大眼瞪小眼，這裡也沒有任何自己的下屬，只要努力和這三個傢伙消磨個幾分鐘就好了，沒問題的。妳看起來還算體面，Zari──她印象中是這隊裡少數的常識人──不會講什麼多餘廢話，吃個宵夜不算難，一下就沒事了，鎮定。
不會有更糟的情況了，她安慰自己，拉開椅子坐下。
..//或者Sharpe局長比較想直接去船長的房裡等待，我聽說妳身體有些不適，前天晚上落下的外套能多少保點暖。
我──他媽的要──
「那、那真是貼心，但我待在這裡就好了Gideon。」Ava僵硬地微笑。她不知道此刻是自己的臉比較糟還是那些隊員的比較糟。他們似乎在進行某種演技競賽，Zari盯著她的樣子像是強忍著不笑出來，Ray彷彿屁股坐到釘子卻無法大叫，而Rory──天啊她根本不想多看一眼Rory的表情。
她絕對要問問Sara有沒有能限制AI監控空間的程式。
她接過Zari遞來的開水，喝了一大口，想強壓下渾身的躁動。
「妳很辣。」Rory突如其然爆出一聲，他懶洋洋地攤在坐位上，將酒瓶細端對她點了點。
她差點嗆到，杯中液體灑了一些出來。
「Mick！」Zari臉上的笑容瞬間歪斜，睜大眼的樣子像是想將Rory痛罵一頓。
「啥？我不能稱讚船長的女人嗎？」Rory粗聲粗氣地說，用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大大灌了一口酒。
「謝謝，但我不、那真的是──算了別在意。」她用紙巾擦拭嘴角，不確定自己要解釋什麼，話講一半便把破碎的字詞吞回肚裡。Ava感到慌亂和困窘，微微的氣惱外還加上一種古怪的開心情緒，這一切都使她更加不自在，她覺得自己是個承波號上的時空錯置。
「抱歉，Rory向來不太會講話，但妳這樣很漂亮。太漂亮了，我想大家都很喜歡。」
「沒關係、謝謝妳。」她現在只想盡快將話題從自己的外表上拉走，並阻止所有人繼續語無倫次下去。「所以……呃……你們剛剛在做什麼呢？」她試著表達友好，卻看到三人幾乎同時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們──」
「噢，我想起來了。」在誰都沒來得及反應前，Rory冷不防舉起他的武器朝一旁的烤箱噴射，強烈的火柱撞擊底部後往兩旁發散，幾乎快要蔓延到其他的廚具上，轟隆隆的聲響持續了幾秒，火焰消散後，原本白淨的烤箱週遭已染上一點焦黑。
「Mick！」
「──在阻止Mick。」Zari看來一臉生無可戀，她無奈地甩掉手套，「嘗試他所謂的新──阻止他做那種事。」
Ava張口結舌。
「你們這些人！」Rory大力將火焰槍敲上桌面，發出響亮的拍擊聲。「就是不懂得變通，也不會欣賞技巧，烤箱壞了難道就不吃東西了嗎！」
他走向還微微冒著煙的機器，雙手各抽出兩個盤子，將其中一個裝著吐司的推到Ava面前，再把其他高熱量食物拋回自己的位置。
「吃。」他低沉地說。
Ava垂下視線，注意到吐司的邊焦掉了，她靜靜低頭看著那焦掉的吐司。
「呃，還有，我們在討論行動。」Zari的語調很慌亂，「我們剛剛在討論要去……」她快速瞅了Ray一眼，「龐、龐貝。我們計畫下一次要去那裡解決時代錯誤，因為……呃……」她又再次瞟向Ray，後者做出牙疼似的表情。「有個十八世紀的傢伙跑到那裡稱王，以致後來整個羅馬史被搞得亂七八糟，對後世造成巨大影響，這可不能坐視不管。」
她擺出自信的樣子對Ava點頭。
「啥，我還以為妳是說想把這傢伙開去什麼──酥微火山，好在噴發時計算那個F……什麼m2鬼的，還有啥灰塵的東西，沒有爆炸看的話我可不玩。」
Ava控制不住自己，她瞇起眼睛雙唇微開，露出典型的當她聽到什麼「荒謬得不能理解的事」而無法接收的表情。
Zari氣沖沖瞪視Rory，咬牙切齒地用氣音喊他的名字，後者皺起眉頭，怒視回去，似是準備好要爭論，最後撇下嘴巴，不當一回事地聳聳肩，繼續和培根奮鬥。
「我在和他們聊剛剛實驗室發生的小意外。」Ray急忙接話，他整個身子突兀地斜向一邊，佔據了Ava大半視野（她還是聽到Zari小聲說了維蘇威三個詞）。「在上次和Darhk交戰後我想到也許可以暫時削弱他能力的方法，這近似某種化學武器，參雜了三氟乙酸銨和甲鎓離子的融合，再與高氯酸鹽碰撞。 」他搭配一些手勢越說越快，樣子也越起勁。「後頭還有些化學式的問題還沒克服──但快解決了。總之我想用強金屬做成槍枝的形式，可是在型塑的過程中多加了一點鈦，結果它就爆炸了！我幾管珍貴的溶劑灑得到處都是，幸運的是還在控制範圍內，這本來可能會更──」他看見Zari的表情，煞然停止。
「什麼？」這是Ava唯一能做出的反應。
「呃，總之我在做新武器的研究，目前進展還不錯。」Ray用那張好好先生的臉說。
Ava瞪著眼前三人，他們也不發一語注視她，確切來說是Zari和Ray，Rory正在埋頭大啃餐盤裡的三份漢堡。一股虛脫感忽地爬上背脊，她不確定這種疲倦是因為過度困窘，還是被一堆常理外的資訊搞亂腦袋，又或是太多情緒衝擊造成的。
「那妳呢？妳剛剛在做什麼？哈哈。」Ray似乎想打圓場，但這次連他都注意到自己有多怪異，又哈哈兩聲後抽了幾下嘴角。
「我在……工作。」不她沒有，而她攪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自己兩個小時前在幹嘛。她平常精明的反應都去哪裡了？是全掉在傳送門的另一邊了嗎？
又是一陣沉默的大眼瞪小眼。這其實可以理解，儘管雙方的關係已經和緩許多，但有鑑於她之前大多都是來嘲諷他們處理事情的能力或痛罵捅出的大小簍子，彼此真沒多少心平氣和閒聊的經驗，更別說當下情況根本使所有人腦中的語彙區塊徹底當機。
Rory又打了個嗝。
這實在太難堪了，她開始後悔方才沒有當機立斷傳送回去，就算事後說自己走錯了地方也許都比經歷這些要來得好。
「聽著，我想我先回去好了，」她再次擠出勉強的笑容，準備起身，「再麻煩你們和Sara說我找她。」
「嗯，我想妳可以自己告訴她。」Rory下巴抬了抬。
「船長！」Ray用一種全然欣喜的態度朝她身後喊道。
Ava側過身，看見Sara快步朝她們走來，手上還抓著幾塊像是禮服的布料。她的神情十分意外。
Ava如釋重負呼了一口氣，她注意到Zari明顯做了相同的動作，且立刻驚慌地看著自己。尷尬感又攫住兩人，她現在立刻馬上就想離開這個位置，但理智強迫她坐在原地、壓抑她想瞬間彈起來的衝動，且用最後一絲自制力令自己看來不是落荒而逃。她直直盯著Sara，努力用眼神求救，希望對方能盡速帶自己脫離這堪稱水深火熱的境地。
「Gideon跟我說妳在這裡，但怎麼──」
可她還來不及說完就被另一個踏進餐廳的人打斷。
「嘿！Ava！妳怎麼在──」Nate的語速突然變慢，他瞪大眼睛，「著這身……衣服……」
然後他沒了聲音。
Ava再也受不了，她倏地站起，劈頭就是對Sara一句：「我有要緊的事和妳談。」
「好……的。」Sara有些詫異地望著她，隨即看看自己的隊員，又瞪了一眼正出神的Nate。「我和Ava有事要忙，你們可以原地解散了，別光愣在這，該睡覺的快去睡，明天我們還有一堆事要做。」
Sara對Ava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往通道走去。
「晚安，船長！」Ray大聲說。
Ava逕自往前走，她聽見Nate在身後嘶聲呼喚船長，接著對Sara舉起大拇指低喊了一句她真辣。好吧，姆指是她想像的，但難道這些人以為她聾了嗎？
在長廊走了夠遠的距離後，Sara小聲開口：「怎麼回事？妳來很久了嗎？妳看起來……很累。」
Sara沒預料到自己會看見一張驚恐的臉。
「謝天謝地妳終於回來了，剛剛──總之──我是說，有些事必須先跟妳講，以後請千萬不要讓Rory先生下廚，還有妳明天最好檢查一下Ray的開發進度，還有請絕對、絕對不要讓承波號駛向龐貝城，還有──」
「等等、等等！」Sara打斷她，「冷靜，Ava！」她驚訝地看著她。
Ava在Sara的凝視中做了幾個深呼吸，盡力讓自己回復平靜。
「好吧，讓我猜，妳是不小心走錯地方，一頭撞進那些傢伙的小聚會，被狠狠折騰了一頓對吧？嗯，我想那真不是什麼特別好玩的經歷。」
「妳絕對無法想像。」Ava喃喃道。
Sara好氣又好笑地瞅著Ava，右手貼上她的手臂，緩緩摩娑狀做安撫。「唉，至少妳撐過了，抱歉我沒早點回來，有個女爵──這不重要，總而言之，別擔心，他們不會刻意拿妳開玩笑的，別看他們平常胡鬧的模樣，分寸還是懂的，而且我想他們也同樣沒多喜歡這種驚喜。」
「但願如此。」Ava嘆了口氣，她想和Sara解釋，但發覺將自己回放至方才的窘況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可她說的對，至少她撐過去了，如今身邊只有Sara。
「現在，我們可以回房了嗎？」Sara對她眨眨眼。
「等等，還有一件事，妳能讓Gideon不要老是盯著妳的房間瞧嗎？」
..//我並沒有特別窺看Lance船長的癖好，我只是能夠隨時接收這艘船上的所有影像，但如果妳需要的話，我今晚可以屏蔽船長的房間。
突然的女聲使Sara翻了個大白眼。「這厚顏無恥的──」
「不！我不需要！」Ava大喊，她幾乎跳了起來，「不是、要、不、我是說──」
..//那我打開
「Gideon，夠了！」最後是Sara終止這個死循環，她看著眼前頹喪的人，Ava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正在無聲求援，她彷彿可以看到對方腦中神經全纏在一起的模樣。儘管Sharpe局長失去冷靜的樣子十分可愛，可她也不是不明白對方今晚有多難堪。
「別作弄我們的客人。」她長嘆一聲。
..//是的船長，祝妳們有個好夢。
「好吧，事情可能比我想像中還糟。」Sara揉了揉緊蹙的眉心，看起來頭疼又無奈。
Ava內心是暴雨肆虐後的泥濘，她有雙手掩面蹲下的強烈衝動，最好就崩潰地蹲一輩子，最後被自己的羞恥淹死。她感到Sara牽起她的手，又輕揉了她的耳朵，對方拉近了一點距離，低語的聲音滿懷歉意又溫暖，她在她的安慰下逐漸平復過來。
她以為從霸王龍嘴下救出Gary已經是今天最累人的事情，但面對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隊員再加上一個充滿濃濃惡趣味的AI？這簡直是災難。更不用說她是穿著居家服唐突走進曖昧對象下屬的私人派對，再試著假裝彼此都沒有看起來那麼尷尬。這一切都令她精疲力盡。
她乖順地讓Sara將自己牽回房內，並在對方說要先去梳洗時點點頭。想起今天整天的經歷她仍心有餘悸，她現在只想睡個好覺，把這些東西都拋在腦後，而如果那幫傢伙夠聰明──顯然是不夠，她先努力不去這麼想──也就不會刻意提起這件事，不會讓雙方再經歷一次尷尬的洗禮。
Sara房裡有種令人舒心的香氣，睏意漸漸壓上眼皮，肩頸也開始發痠，但在把自己摔上床鋪之前，Ava又狠狠自我警告一次，以後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再走錯房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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